飞到西澳大利亚州腹地，力拓集团高管、政客和媒体人员走下包机，来到皮尔巴拉机场，这里不过是个带金属探测器、被太阳烤晒的棚子。他们来此是为新露天矿场西岭揭幕，该矿场设计年产量2500万吨铁矿石。

但热闹背后，现实残酷。西岭并非为增长，而是维持运营。在皮尔巴拉这个全球最大铁矿石产区，力拓用新矿换旧矿仅为维持现有产量。曾助力澳大利亚避开2008年金融危机、造就诸多亿万富翁、满足中国建设需求的铁矿石行业，不再繁荣，而是趋于平稳。

西岭揭幕不到两月，力拓就因铁矿石价格暴跌，公布五年来最差上半年利润。这虽不是崩溃，却提醒着危机加剧，繁荣不再。支撑澳大利亚经济崛起的铁矿石优势渐失，矿石质量下降、利润空间收紧、丰厚矿藏慢慢枯竭。

皮尔巴拉自近六十年前首船铁矿石运往日本，就推动着全球铁矿石贸易。此前虽也有放缓预警，但行业都展现出韧性。可这次阻力更强，矿业巨头纷纷投资转型。

澳大利亚资源部长称铁矿石是繁荣基石，但维持生产和勘探因矿石质量下降变得艰难昂贵。同时，钢铁制造商为减排，更青睐高品位矿石，部分来自澳大利亚以外新矿区。

在西非，几内亚的西芒杜项目由力拓和中国投资者支持，预计年底首船发货。该项目规模大、品位高，被澳媒称为“皮尔巴拉杀手”，反映出中国减少对澳矿石依赖的野心。

本世纪多数时间，皮尔巴拉62%品位铁矿石是全球标准，现这一基准受挑战，普氏计划明年降至61%。随着全球向清洁电弧技术转型，高品位矿石至关重要，澳大利亚虽想引领绿色钢铁竞赛，但皮尔巴拉多数矿藏纯度不够，提升需巨额投资。

澳大利亚矿业巨头生产成本低、利润高，但形势在变。未来产量可能增加，但价值未必。目前矿业巨头将清洁能转型作为长期战略，指望铁矿石收入支持。皮尔巴拉矿业公司正将资金投向能源转型项目，但收益远不及铁矿石，风险也大。

外部威胁也在增加，除了替代铁矿石和应对品位下降，特朗普的关税威胁全球需求，巴西淡水河谷等竞争对手增产且供应高品位矿石，加剧竞争压力。力拓新CEO虽自信皮尔巴拉铁矿石能长期开采，但行业挑战确已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