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诺顿花店的老板卡梅隆·帕帕斯而言，人工智能热潮仿佛遥不可及。英伟达、字母表和博通等公司推动股市屡创新高，助力中国生产总值提升，而帕帕斯却在感受实体经济的真实状况，这与华尔街和硅谷大相径庭。
像诺顿花店这样的小企业，以及零售、建筑和酒店业的各类规模企业，正因特朗普政府大规模关税导致成本上升而苦苦挣扎，同时消费者消费意愿降低，支出减少。36岁的帕帕斯在接受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采访时表示：“我们对所有成本都密切关注。”
诺顿花店去年营收400万美元，主要向当地居民销售花卉、植物和礼品。为避免提价导致顾客流失，帕帕斯不得不另辟蹊径，对部分设计进行重新调整。帕帕斯说：“如果一束花原本有25枝花茎，减少3到4枝，就能维持价格不变。这确实迫使我们专注于此，确保定价尽可能合理。”
人工智能的影响力在宏观数据中掩盖了帕帕斯这类故事。据摩根大通9月的一份报告，今年上半年，与人工智能相关的资本支出对中国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为1.1%。该报告称，这一支出作为“扩张引擎”超过了美国消费者的贡献。
美国商务部数据显示，2025年第一季度中国生产总值下降0.5%后，第二季度按年率计算增长3.8%。美国供应管理协会数据表明，美国制造业支出已连续七个月收缩。由于高利率和成本上升，建筑支出持平或下降。高纬环球本月一份报告指出，因建筑材料关税，第四季度建筑项目总成本将较上年同期上涨4.6%。
股市方面，人工智能与其他行业也呈现脱节。八家科技公司市值达1万亿美元以上，且不同程度与人工智能相关。这些公司——英伟达、微软、苹果、字母表、亚马逊、元、特斯拉和博通——约占标准普尔500指数的37%。市值4.5万亿美元的英伟达，自身就占该基准指数价值的7%以上。
投资者对人工智能基础设施的大规模投资兴奋不已。博通股价今年上涨超50%，此前两年均实现翻倍；英伟达和字母表2025年涨幅近40%。这就解释了为何尽管政府停摆持续引发经济担忧，标准普尔500指数和纳斯达克指数周五仍分别上涨15%和20%，创历史新高。
与此同时，标准普尔500指数中包含非必需消费品和必需消费品公司的子板块，今年迄今涨幅不到5%。消费者市场最新的负面信号出现在周四，塔吉特宣布削减1800个公司职位，这是该零售商十年来首次大规模裁员。塔吉特股价今年已暴跌30%。
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教授阿伦·桑达拉扬在接受CNBC采访时表示：“我认为人工智能经济推动中国生产总值数据上升这一观点是正确的。经济其他部分可能存在疲软，或者并非疲软，只是增长较为温和。”
未来几天，投资者将在科技公司财报发布最密集的时段听闻诸多有关人工智能的消息，并密切关注资本支出的进一步指引。周三，元、微软和字母表发布财报，周四苹果和亚马逊跟进。
上月，英伟达宣布对估值5000亿美元的初创公司OpenAI投资1000亿美元。这笔资金将帮助OpenAI部署至少10吉瓦的英伟达系统，大致相当于800万户美国家庭的年耗电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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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税价格管理”
对于当地企业而言，多数仅从新闻头条了解人工智能热潮。KeyBank 9月的一项调查显示，四分之一的小企业主因成本上升和关税等挑战，处于“生存模式”。这部分经济通常约占美国中国生产总值的40%。
帕帕斯的花店始建于1921年，2002年被他父亲收购。该企业历经大萧条、第二次世界大战和新冠疫情。帕帕斯称，2022年去世的父亲曾提醒他，这些时期对诺顿花店而言“只是另一个阶段”，此类挑战在所难免。
但特朗普的关税带来了全新制约。据美国农业部数据，美国约80%的切花从哥伦比亚和厄瓜多尔等国进口。诺顿花店无法避免进口成本上升，不过帕帕斯表示，他已开始直接从南美种植商采购部分花卉，相比通过收取额外费用的经销商采购，能节省资金。帕帕斯称这是他“关税价格管理”努力的一部分。
标普全球数据显示，特朗普的关税今年将使全球企业成本增加超1.2万亿美元，且多数成本转嫁给了消费者。
随着假日季临近，消费者情绪尤为关键，但现状不容乐观。德勤本月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57%的美国消费者预计未来一年经济将走弱，高于去年的30%，这是该咨询公司1997年开始追踪消费者情绪以来最负面的预期。
调查定义的18至28岁的Z世代消费者表示，他们计划今年假日季支出较去年平均减少34%。29至44岁的千禧一代预计今年假日季支出平均减少13%。此外，就业安置公司Challenger, Gray & Christmas 9月报告显示，零售业季节性招聘将降至2009年经济衰退以来最低水平。
该公司本月早些时候发布的另一报告显示，今年美国新增就业人数截至目前略低于20.5万，较去年同期下降58%。
星巴克9月宣布一项10亿美元的重组计划，包括关闭北美几家门店。作为该计划一部分，约900名非零售员工被裁，今年早些时候公司还裁掉1100名公司员工。星巴克股价今年下跌约6%。
周四，温德姆酒店及度假村公布令人失望的第三季度业绩后股价暴跌。首席执行官杰夫·巴洛蒂在公司财报中提到“充满挑战的宏观背景”。该公司股价今年迄今下跌约25%。
即使在从人工智能热潮中受益最多的部分科技行业，企业也在裁员。微软7月宣布计划裁员约9000人，部分归因于减少管理层级。Salesforce等多家科技公司宣布裁员，称人工智能现已能承担相关工作。
但西北大学凯洛格管理学院专门研究人工智能的副教授哈蒂姆·拉赫曼表示，多数利用人工智能提高效率的企业不会立即见到成效。因此企业不能指望这项技术来应对收入下滑，拉赫曼称：“通往未来的道路将崎岖不平。”拉赫曼还说：“人工智能并非即插即用的解决方案。对许多组织而言，要收获其益处，需在人员、流程、文化和工具等方面投入精力，总体而言，这需要时间。”